[朱厚照×花无谢]我的将军啊(十)
在花无谢的印象里,朱厚照哭过很多次,初见时他像只流浪的小兽一般蹲在自己家门口,脸上就挂着泪,最近的一次,是在乾清宫里,因为刘瑾的背叛,搂着他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到今天他才发现,朱厚照的眼泪是冷的,他还没抬起头,又一滴泪摔碎在自己脸上,脸颊上冷冰冰的,
“小寿……”
朱厚照蹲下身,蹲在他身边,双手抓着他的手,
“无谢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你,我可以装疯卖傻留在你身边,也可以不管不顾追你到天涯海角,可是……昨天我看着你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终究有些地方我追不到,有些事情我装疯卖傻也留不住,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任性,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我就信你,昨天我就说,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好,真的,做什么都好,无谢哥哥,只要你一句话,让我回宫,让我离你远远的,我绝对不再烦你,不再跟着你,只要你亲口说。”
他的眼睛通红,泪水源源不断的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来,那么可怜,就好像上元节的那天晚上一样,像一只失了方向的小兽。花无谢轻轻叹了口气,
“小寿,你让我怎么说那样的话呢。”
只这一句,朱厚照便发疯一样不管不顾的扑上来,不留神碰到他肩上的伤口,花无谢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朱厚照赶忙松开手,
“啊,弄疼你了?”
花无谢脸一红,摇摇头,
“没有,没事。”
“无谢哥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的。”
花无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法跟你一起回去。”
朱厚照的眉头又皱起来,
“为什么?”
花无谢眼见他又要急,赶紧像安抚小猫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别急,你看,山上的土匪得尽快解决了吧,还有,不瞒你说,这次我出来是想一路向南走的,上次的事,虽说抓出了刘瑾,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只怕做不到这么周密,更何况那个沈宏死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的主子是兴王,我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再联系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宁王的上蹿下跳,我隐隐觉得宁王不是个安分的人,这次我想直接去宁王的老巢看看。”
朱厚照把手托住下巴,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花无谢,
“你是为了我……”
花无谢被他说的脸红,更禁不住他这样盯着自己,
“宁王在京城里的名声很好,只是京城与他封地相隔甚远,究竟如何还要……”
“无谢哥哥,你是为了我……”
他不管不顾的打断花无谢的话,
“你这是做什么,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朱厚照厚着脸皮又一次扑上来,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避过了花无谢的伤口,把脑袋扎进花无谢怀里,
“无谢哥哥,你都是为了我……我好开心!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要我了,没想到你出门时为了我!”
花无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这次出门的确是为了忘掉朱厚照的,只是谁也不曾想躺躺一国之君能追自己到这里,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解释也解释不清了,更何况花无谢也挺想让这个小东西就这么误会着的。
朱厚照腻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宁王心怀不轨,年前安化王叛乱就是他在后面撺掇的,封地上都说他是贤王,可是如今他上贡一年比一年少,这会儿朝内都在休养生息,暂且动不得他,我还得忍他些时候。”
花无谢见识过他的城府,点点头,
“所以我想暗暗帮你去打探打探。”
朱厚照苦笑,
“你以为宁王想谋反的心时这一年两年才有的吗?父皇在世时曾多次派人阴潜入他封地探查,可什么都查不到,不但查不到消息,甚至还有两个人折在了那里。无谢哥哥,我不放心,你不要去。”
花无谢暗暗咬牙,
“嗯,不管怎么样,山上的土匪先要端了。”
“这倒是个事儿,你身上的伤在这里养着也不方便,还是要先去知府府衙才好。”
朱厚照没来由的忽然眼睛一亮,
“无谢哥哥,索性就只用你的身份好了,就说我是你表弟。”
这到和花无谢的想法不谋而合了,身边总带着个皇上招摇过市,花无谢心里也担惊受怕。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天休息了一下便直接赶奔怀庆府府衙。
怀庆府府衙门前的值守一见花家军的名帖赶忙把两个人请进了府衙坐着等,怀庆府知府急匆匆跑到前面来,看着两个人并肩坐在堂上一愣,
“哪位是二将军?”
花无谢主动站起来行礼,
“知府大人有礼。”
知府赶紧还礼,虽然花无谢如今还没有功名官职在身,但是毕竟家世显赫,地方官员还是要好生照顾的。知府与花无谢见过礼,视线随后转到朱厚照身上,花无谢随着看过去,
“哦,这位是我表弟,小寿。”
朱厚照自然不能同一个知府行礼,花无谢眨眨眼,
“这孩子幼时大病了一场,神志有些弱,大人不要见怪。”
朱厚照故意不说话想把这个难题丢给花无谢,没想到这人到不见外,一开口就把自己说成了傻子,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花无谢微笑着按住,并歉意的看了知府一眼,算是做实了朱厚照是个傻子这事儿。
知府自然不再问,
“此次二将军来到小地方,不知所为何事?”
花无谢客气的笑了笑,
“大人莫怪晚生越俎代庖,此次本是出来游历的,不成想路过温县境内时竟路遇一伙劫匪,我二人好容易逃出来,便听村民说那山匪横行已久,此来是想问问那山匪的缘由。”
知府原以为花无谢就是游玩到这里遇见了什么事,自己帮一把,也算是结个大善缘,没想到他一张嘴就说出了本府的积弊,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此乃内政,请二将军恕罪,本官不宜告知。”
花无谢登时皱起眉来,正要开口,就感觉身后朱厚照在自己后腰上戳了戳,他约才朱厚照时要自己不要多口,便扯了扯嘴角,
“我也是为大人好,大人既不便,便算了吧,另一样,我在与那土匪争斗时伤了肩膀,在外养伤恐不便,可否借大人宝地将养几日。”
知府一听花无谢受了伤,心里激灵了一下,悔恨自己方才话说早了,早知道花无谢在那土匪手里受了伤,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才是。此时懊悔也晚了,便赶忙叫后堂自己的夫人和内管家速速准备,收拾厢房预备给花无谢住下,
知府引着路往里走,花无谢刚迈步,手臂就被人缠住了,他一回头,朱厚照撅着嘴,
“哥哥……带小寿…… ”
花无谢浑身一颤,这人,说他脑子不好原是为圆他不能行礼,竟还真装起傻子来了,日后若叫人知道了堂堂天子装傻子,这还了得,
他暗自掐了朱厚照一把,
“这不是在家,你乖乖的,自己走。”
朱厚照扯嘴角一笑,仍旧缠着花无谢的胳膊,一步一绊脚的往后堂走,
“大人,这府衙后堂不小啊。”
知府躬着身,
“是,不瞒二将军,这府衙原是定王的王府,宪宗时定王犯事被削爵,这宅子就空了,后来灾年时旧府衙被雪压塌了,便就近将府衙搬到这王府来了。请。”
要不说看着这后堂的规制不凡,若将前面大堂都算上,只怕连花府都难以企及,要知道花府里可还包括了当初祖母的公主府呢。
花无谢扭头看了看朱厚照,见他并没有什么异色,向来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叹了口气,
“能将府衙压塌,定是好大一场雪吧。”
知府点点头,
“是啊,本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朱厚照忽然一笑,看看四周望不到头的房舍,低声说了一句,
“百姓……”
花无谢心中一动,
“不知百姓的房舍是否比府衙坚固呢。”
知府一愣,转念一想才明白,花无谢在说,既然遭灾这样的地方不给百姓避难,却自己住进来,他咬了咬牙,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位二将军一见面便是咄咄逼人,句句话都往自己的政事失误上戳,莫不是……
他想到此处偷眼看看花无谢,只见这少年一脸正气凛然,虽似不经意的四处游看,但看起来眼睛里却是有一番计较的。
他不由得冷汗涔涔,低着头一言不敢发。
后堂厢房外知府的内管家以陪着夫人立在门外了,
“二将军,这是拙荆。”
花无谢和朱厚照都没想到知府夫人会在这里,若是无女眷过府的情况下,内眷夫人们是轻易不出门的,而自己二人虽年轻,却也不是孩童了,他有些犹豫侧身避过夫人的礼,回了半礼,
“辛苦夫人了。”
那夫人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双眼毫不避讳的往花无谢身上瞟,这视线让朱厚照心里十分别扭,故意缠住花无谢的胳膊,
“哥哥……哥哥……小寿困了……要睡……”
花无谢险些去捂他的嘴,
“大人、夫人见谅。”
“哦,这位就是二将军的兄弟了吧。屋里都安排好了,想来我们照顾不周,小少爷也离不开二将军,小妇人只收拾一间房出来,还请二将军莫要见怪。”
花无谢无奈的笑笑,
“已经很是打扰了,不敢造次,多谢。”
知府和夫人看两人这副模样,互相对视了一眼,
“既然如此,二位也倦了,先休息吧,我们就先告辞了。一会儿我请了城里的郎中来为二将军看伤。”
“有劳、有劳。”
花无谢与他夫妻二人客气了几句,才带着朱厚照回房,门一关朱厚照半松开手,把嘴一撅,坐到床上,
“你又怎么了?”
花无谢一回头就看到小祖宗写了满脸的不高兴,
“那个夫人!一双眼睛老盯着你做什么!分明不怀好意!”
花无谢无奈,
“人家夫人若大年纪,你瞎想什么呢,我还没说你呢,装傻子装上瘾了,你看现在咱们两个人就一间房,怎么办。”
“那怎么了,我住你家的时候,不也是睡在一起嘛,我离了你,睡不着。”
他满嘴这样羞人的话,花无谢也习惯了,不同他计较,
“对了,方才在堂上,你不让我在说,你可有什么办法了?”
朱厚照蹬了鞋,盘腿网床上一坐,
“我自有妙计,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
[未完待续]
亲?不亲?
万一夫人真的看上了二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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