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饮茶

【一八】【越端】千年等一回(三)

咱们的端哥终于出现在大师兄的回忆杀里了,

端哥到底为什么会做错事呢?

大师兄为什么会和端哥在一个墓里呢?

来看吧~

当然,咱家一八照样甜~

有忘了的亲先看前情~

千年等一回(一)

千年等一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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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被齐铁嘴这不管不顾的一嗓子喊怕了,还是真的他的威胁管了用,对方缓缓将那些剑收了回去,齐铁嘴举着剑悬在尸身上方,姿势别扭的绕过去,生怕自己一挪开剑尖,对方就又攻击过来,他仔仔细细的检查的张启山的伤势,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护在身后。

“那个……那个粽子……”

“陵端……”

对方嘴唇嗫嚅着喊出两个字。

齐铁嘴试探着收了剑往前走了一步,

“老八小心……”

他没回头,朝着张启山摆摆手,他有些肯定这个粽子对自己没有恶意,

“你叫陵端?”

对方似乎有些失望,

“你不认得我了……”

齐铁嘴想想,回头看看那个棺材,

“他叫陵端。”

是个肯定句。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对方突然抬起头来,齐铁嘴透过凌乱的发跟他撞了个对脸,“妈呀”一声跑回来,张启山伸手接住他,右手的枪又抬了起来,

“怎么了?”

齐铁嘴抬头看了看。

“佛爷……你……你长头发不如短头发好看。”

“哈?”

张启山以为齐铁嘴被吓神经了。

“老八你胡说什么呢。”

齐铁嘴觉得这一趟下墓自己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先是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又是看见披头散发的佛爷一下子掌控那么多把剑。

对方已跃下棺材,慢慢走过来,张启山警觉地把齐铁嘴拽到身后,齐铁嘴重新把剑举到了失神上方,他强迫自己不低头去看那张与自己太过相似的脸。

“陵端,那就是你啊,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张启山此时也看清了那张脸,他不由得回头去看棺内的尸身,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就是你把老八引到这里来的吧,你想干什么?”

对方挥袖,一阵巨力将张启山手中的枪甩到一旁,

“与你无关!”

“他的事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对方嗤笑一声,锋利的剑刃硬生生在两个人之间撕开一道距离,飞身而来,抓住齐铁嘴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身边,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

他长得和佛爷一样,但面目更沉稳,少了佛爷让他心跳的狂放,反而多了些深沉,眉目间更阴郁,被凌乱的长发衬托的颓唐不堪。他忽然有些心疼,莫名其妙的揉了揉心口,

“那个……那个……”

“叫我大师兄。”

“哦,大师兄啊……”

对方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丝水光。让齐铁嘴更加放松了警惕,偷偷朝张启山摆了摆手,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就为了陵端?我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啊。”

陵越的眼神在他脸上流连,

“不,不只是长得像,你不是梦到了吗?你不记得的事情,你都梦到了啊,你断了腿,是我找到了你,我要带你回家,可你不认我,你还说,你恨我……”

 

深冬的大雪埋到了脚腕,废掉的断腿已经毫无知觉,身上唯一的热源就是抱在怀里的那套旧衣服,不,那不只是一套衣服,而是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存在过的证据。

节日的气息那么浓郁,手上的冰糖葫芦没有舍得吃掉,他看着傻傻的笑,想着曾经天墉城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属于他和大师兄的日子

当啷,

几枚铜板掉进面前的破碗里,他抬起头道谢,眼神却停在了半路

熟悉的白衣紫袂,包裹着颀长的身影,他似乎瘦了些,头发没有再尽数束进发冠里,眉眼依旧锋利,却更加沉稳,原来,他已经做了掌教真人,他还是那么光芒四射的,侧着头与弟子说着什么,弟子恭恭敬敬的应答,他快要转过头来的时候,陵端忙俯身下去磕着头,许久没有流下的眼泪尽数堆积到今日。

转身,你是高高在上的掌教真人,我俯身叩拜,却不带着骄傲,而是为了三两个施舍的铜板,不想让你看到的脸……

“别磕了,好好过年吧。”

然后步履坚定的离开。

 

“救命啊……救命啊……”

每天都有人喊救命,妖物似乎都格外中意这个村子,这是西海的恶蛟,还是东山的蝙蝠,呵,无所谓,死了就解脱了。

陵端无视奔跑逃命的人群,顾自窝在墙角。

刷——

一道亮光闪过,

“万剑归宗——”

陵端浑身一抖,是万剑归宗啊,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开,熟悉的剑阵和被光华包围的眉眼,

“大师兄……”

他喃喃。

妖兽被诛杀,百姓纷纷伏地磕头,叩谢真人的救命之恩。

他从没看过这样的陵越,他总是偷偷的等在天墉城高高的牌坊下,盼着他从远方御剑而来,他凯旋归来,自己会开心很久,他负伤而归,那心疼的难以入睡的夜晚也只有自己知道。他也曾欢天喜地的在他回来的时候扑过去,喊着“大师兄”享受特殊的怀抱,和山下的小礼物,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己还只有师父的腰高,大师兄也还只是个孩子。

后来……后来,呵呵,后来百里屠苏来了啊。

他看到陵越的视线慢慢移过来,忙把头转过去,

陵越的余光被墙边的一个身影吸引,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的时候,只有这个人竟然不慌不忙的团在墙角,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过,带起侧脸凌乱的发,露出半张侧脸。

“陵端?”

他有些惊喜,又有些心疼,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两步跑过去,

“陵端!”

陵端心知自己被发现肯定跑不了,慌乱的转身跑进小巷子里,把脸埋进杂乱的废物里,陵越追过来,看着满身脏污和血迹的陵端,双手颤抖着不敢碰他,

“陵端,我是大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陵端拼命的摇头,往墙边蜷缩,

不要……不要喊我,不要认识我,别再让我面对往昔与现在的差异,你就当是个路人,目不斜视的路过,或者扔下几个铜板,刚才你不就是那么做的吗,不是很好吗……

陵越蹲下身,

“陵端,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天墉城吗?被废了修为的废徒,拖着残腿和一身褴褛回去?他就是个笑话。

“陵越真人,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若真人慈悲,多赏我几个碎银子,我多给真人磕几个头。”

说着俯身下去。

陵越伸手去扶,却碰到了他冻伤的伤口,他抽了一口冷气,陵越抿了唇,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别倔了,先跟我走,有什么事,咱们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一句话刺痛了陵端心里的缝隙,他甩开陵越的手,

“你知道我的委屈?那你说说,我哪里委屈。”

陵越愣怔了一下,

“师尊废了你的修为,把你赶出天墉城,害你沦落到这种境地,你自然是委屈的。”

陵端苦笑,他哪里懂……

“当初是我有错,紫胤真人怎么罚都不为过,但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句话,哪怕没用,我也认了……可你什么都没说……”

是啊,就在受罚之前,他还在屠苏的剑下救了他。被焚寂控制的屠苏有多可怕,他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但面对紫胤真人的雷霆之威,他没有一个字的求情。

陵越不知该怎么接话,伸手去拉他,

“当时情况复杂,襄铃族人的愤怒,屠苏焚寂发作,师尊雷霆之威不减,若我求情……”

的确,如果那个时候他插手,或许紫胤真人会因为生气他的不辨是非而罚的更重一些。闭口不言是他那个时候最好的选择,但却不是陵端想要的选择。

“是啊,你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可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惦记着我,哪怕是死,我也认了。

陵端没有再说下去,或许分道扬镳是注定了,对他们都好的选择。

他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如同扯着一根线,在陵越心上渐渐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惦记这个师弟到心痛的地步,也知道再说也没法说服他,伸手一个诀,凌端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他飞身接住。

 

陵端是在澡盆里醒来的。

周身被温热的水包围着,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肩头,柔软的布巾揉搓着后背。身上的伤口微微刺痛,却很舒服,陵越的声音响在身后,

“那年你出事的时候正是多事之秋,等所有事都平息了,我也接了掌教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可你当时已被废了天墉城弟子之位,我寻不到你,我派了人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可就是没有你的消息,却没想到,你就在我身边。”

记忆中圆润的身躯如今硬硬的硌着手掌,皮肤不再白嫩,有着风霜残忍留下的痕迹,

微烫的水珠落在肩头,陵端没去分辨那到底是落下的水珠还是其他,

“今天早上,有个小孩子给了我半支糖葫芦。没有那年你带给我的甜。”

他感到背后的手一顿,陵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回忆,

“那时只惦记着你被真人罚了,下山都没太用心,好在师尊和善,不仅没有责罚,还因为那天是山下过年,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我宝贝似的一口都没敢吃给了你,看着你吃,还有点心疼。”

陵越的声音里隐隐有了笑意,陵端也随着笑起来,

“那时候大师兄总是想着我。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心思。”

两个人的幼稚的笑声还在耳边一样,那是没有屠苏的岁月。

“是啊,那个时候的陵端,总是跟在我身后,尾巴一样,练功也刻苦,我总是一不留神就被他超过去了,可是你后来……”

时隔多年,陵端第一次去认真的回忆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情。

“后来……后来,屠苏来了,你的时间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百里屠苏的名字。”

“屠苏情况特殊,照顾他是师尊留给我的责任,你何必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陵端摇摇头,

“不是敌意,是嫉妒。”

“嫉妒?为什么?”

澡盆里蒸腾出的雾气遮盖了陵越的视线,让陵端的侧脸有些变幻莫测的不真实。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不该嫉妒他吗,他孤僻,不讨喜,可紫胤真人喜欢他,偏疼他,那么多人帮着他,围着他转。可我不在乎这些,我嫉妒……他来了,你就不再看我了。”

他扬起一捧水,透过水波看自己粗糙的手掌,

“当初的事,是我的错,”

这是他第二次认错,陵越却只觉得心疼,

“可是我笨啊,你怪我自甘堕落,可我想不出第二种办法,我总盼着,我变坏了,你能多看我一眼,像以前一样把我叫到一边跟我说话,我就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做坏事,可我没有机会,直到最后,我恨你比恨真人还多,真人罚我是我活该,可你,你总说你明白,你懂,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陵越握住他的肩膀,双手颤抖着,眼泪落进水波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直记得,被师父罚了,师兄会偷偷来看我,没有别人,只有我和师兄。可是我忘了,我只有你一个师兄,你却有那么多师弟……”

 

陵端独自喃喃中在温热的水中缓缓睡去,陵越伸手把他抱出来,洗干净的躯体没有成年人的健硕,瘦弱的如同少年。

年幼时,他们也常常一同沐浴,陵越长的快,很快就有了少年人的清瘦挺拔,陵端却仍是一团孩气,为了这,他还苦恼许久不肯同自己一起沐浴,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忽略了他这么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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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直接坦诚相见了,开不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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