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饮茶

【朱厚照X齐衡】替身(二十三)

论大婚当天应该做什么……


除夕的氛围包裹了整个京城,却独独落下了齐国公府的西小院,嘉成县主颓然坐在床边,秋娘看看桌上一动没动的饭菜,

“县主……您好歹吃一口吧。”

“有什么好吃的,父王和母亲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

她看看外面,

“过年了,以前过年多热闹啊,父王总让小厮们扎好多的爆竹,放给我看。如今,还有谁来给我放爆竹呢……”

她说着说着又哭起来,秋娘不知该怎么劝她,

“县主,活着总比死了好,奴婢听说,今晚宫里会放大烟火,县主看这大烟火也是好的。”

“烟火?”

嘉成县主冷笑几声,

“先帝去世不满一年,宫里就敢放烟火,你以为皇上这烟火事放给我们看的吗,你错了,他是放给齐衡看的。”

秋娘心头一紧,

“县主您又来了,您别再跟小公爷置气了,不管怎么说咱们的身家性命,以后的日子,还都拴在小公爷身上呢,依奴婢看,小公爷人不错,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有休妻,虽说平日没来探视,但也一直养着您呢。”

“你住口!你知道什么,他留着我,不是他好心,是他还需要我给他占着这个,齐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只要有我在,别的女人进了门也是妾,就没人会往他屋里送女人,他就能一心一意的守着他的皇上。”

秋娘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县主,我的好县主,您别说了,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叫人听见……”

“咱们都是傻子,我当初在齐衡书房里翻到那条汗巾子,咱们都以为是齐衡对皇位的觊觎,哈,我怎么就没想到,那是他们两个人苟且的证据!”

秋娘眼泪都落下来了,

“您千万别说了,叫人听见……”

“听见?谁能听见?过年了,除夕这样的日子,我那表哥自然是要跟齐衡一起过,他们都进宫了,没人会来看我。”

“谁说没人能来看你。”

屋子里忽然出了一个声音,嘉成县主和秋娘猛的站起来。

 

过了年朝廷里开始忙封后的事情,因着一概皆有成例,礼部做起来到也顺手,只是一天之内一后二妃同纳,让礼部有些头疼,但朱厚照拿定了主意,御史台因为有齐衡镇着,也没有御史来烦他,不过今日朱厚照到是迟疑着下了朝把齐衡留下,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乾清宫走,

“皇后为国母,按旧例,封后第二日所有命妇要向皇后请安,嘉成……虽然已经从宗谱中除名了,可是之前为了安抚邕王背后的势力引蛇出洞,咱们还特意给了她一个封诰……”

话说到这齐衡就明白了,往日里嘉成作为齐衡的妻子可以称病不出,但封后这样的大仪典她再推脱不出,就说不过去了,

“皇后与她也不熟,如今满朝皆知她是逆王之女,也没人敢与她多说话,而且,说不定这样的时候万一有人会与她搭话,咱们还能顺藤摸瓜,这样说来她倒是来的好。”

朱厚照细想了想,到也是这个道理,两个人说着话进了乾清宫,宫里的宫女来奉茶,齐衡一抬头,看见领头的宫女,微微一笑,

“翡翠姐姐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了。”

领头的翡翠正是当初去浣衣局里卧底的那个坤宁宫的旧人,如今养好了身体正在乾清宫里当值。

“多谢小公爷垂问,奴婢早就大安了,心里惦记着陛下和小公爷,赶着来伺候。”

齐衡接过茶杯,

“陛下钦赐六品之位,姐姐如今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公爷玩笑了,那是天恩浩荡,奴婢怎敢托大。”

玩笑几句,翡翠很是有眼色的带着两个宫女退下去,留他们君臣两个说话,齐衡看着翡翠的背影,

“之前不是说要把翡翠给太后送去?之前你处理了素娥,正好空下了宁寿宫的一个六品的位置,我还以为是给翡翠留着的。”

朱厚照举起茶杯挡住自己翘起的嘴角,

“翡翠是忠心之人,母后那里有老实人就够了,她……我留着另有用处。”

齐衡没怎么在意,又说了些旁的朝政的事。刘瑾便进来请旨,说太后知道齐衡进宫了,让皇帝和齐衡一同过去说话。

 

太后一派颐养天年的姿态,

“明日封后,册封使的人选已定,哀家本想衡儿你做皇后的册封使,可皇帝偏说你官职不高,怕皇后娘家不悦。”

朱厚照坐在太后左手边偷偷朝齐衡撅撅嘴,用口型讨好他。

齐衡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便只有熨帖,哪还有半点不悦,温声安慰太后,

“娘娘,皇上与微臣说过这件事,是微臣觉得自从先帝殡天以来,臣来往宫闱之间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为长远计,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还是你想的周到,如今皇帝有了皇后,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那嘉成若是历经此事顿改了心性,若不然你就与她好生过日子,或是她还囿于旧事,便送去庙里修行也好,或是养起来也罢,哀家与你再寻一门好亲事,总不好教你就这么白白空着。”

齐衡留下嘉成本就是让她占着自己妻子的位置,以免还要再娶的,如何能草草打发了她,

“为微臣一点微末之事,劳太后担忧,是微臣的不是,您放心,若微臣有需要定要向娘娘开口的。”

太后这才放心,慢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待朱厚照与齐衡从宁寿宫出来,已是下午了,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宫道上,谁也没心思说话,

眼瞧着再往前走就是太和门了,齐衡慢慢停下脚步,

“明日封后大典之后,我就先回府去了,宫宴我告假了。”

“我知道。”

然后又是沉默。

“那我就先出宫回府了。”

齐衡匆匆转了身,朱厚照却忽然从身后叫住他,

“衡儿……我做这个皇帝,不是让你苦着自己的,放开手去,不必顾及。”

这几句话没头没尾,可齐衡心里却忽然一动,鼻尖的酸楚越发催促着他赶紧转身。

他明白,他做的一切,太子哥哥竟全都明白,为什么留下嘉成,为什么进监察院,这种被爱的人明白并疼惜着的感觉,又酸楚又幸福。

眼看着齐衡仿佛落荒而逃一半出了宫,张永才敢匆匆追上来,

“万岁爷,坤宁宫、永和宫、承乾宫都已经收拾出来了,还照您的旨意,在乾清宫西侧东六宫前面拾掇了一个殿出来,还请爷赐名。”

“赐名就不必了,先收拾好备着,就由你和翡翠负责,让翡翠每隔几天就带人去打扫一番。”

张永认真点头,

“奴婢遵命。一定跟翡翠一起看好那个殿。”

 

 

庆阳伯府的院子里被披红挂彩的彩礼堆的满满当当,夏氏在闺中听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如何侍奉皇帝,听的满面通红,教养嬷嬷把一本合欢图放在夏氏枕下,然后行礼告退出来。她刚退出来,庆阳伯便与夫人一同进门,

“父亲,母亲。”

庆阳伯夫人与女儿并肩坐到床上,庆阳伯却站在原地看着女儿,

“你是我家幼女,你出生时,为夫已经年老,对你颇为宠爱,幸而你是个好孩子,聪慧又有眼界,之前你建议我以姻亲为关系向太子示好,果然,此次选秀,咱家占尽先机。”

夏氏眼神坚定,丝毫不见方才的羞涩,

“咱们家全靠父亲以军功立下这份家业,可惜哥哥们都没能承继父亲的功绩,先帝也并非好战之君,咱们家若想再进一步,走外戚一途是最快的,但……女儿也没想到,皇上他……竟然是那样温柔的人,更没想到他竟真的会立我为后。父亲,你放心吧,女儿此次进宫,定会获得圣宠,令我庆阳伯府成为勋贵之首。”

庆阳伯欣慰的拍拍女儿的肩膀,

“好孩子,有志气!”

 

次日一整天朱厚照都在各种行礼中被摆布,他没理由去见齐衡,更不知该如何面对齐衡,直到晚上宫宴结束,刘瑾引着朱厚照去坤宁宫,皇后已经坐了帐,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夫君,白玉瓠瓜里盛了琥珀酒,一人一半饮下去,刘瑾笑眯眯的说了几句吉祥话退下去,坤宁宫寝殿中便只剩下皇后和朱厚照两人。

皇后娇羞的低下头,朱厚照很想温柔的与她说些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

“你……”

“陛下,那日在后园中,陛下用桃枝为臣妾挽发,又怎知还能有如今的缘法。”

那日在庆阳伯府的后园,齐衡不偏不倚撞见他用桃枝为夏氏挽发,气的喝醉了酒,也是在那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把他的衡儿偷回了端本宫,同榻而眠的温存似还在身边,可床榻之上已经换了人。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

“朕……有些喝多了,出去喝完醒酒汤,皇后先歇息吧。”

还不等夏氏反应过来,朱厚照已经走了出去,外面刘瑾和张永守在外面,见他出来吓了一跳,

“万岁爷?”

朱厚照摆摆手,

“别声张,给我更衣。”

那身璀璨的吉服替换在一边,朱厚照换上一身暗色的常服,只带上张永一个,留下刘瑾仍旧留在坤宁宫外守着。

宫门守卫见张永赶着马车过来,伸手拦住,

“什么人?”

张永亮出了乾清宫的腰牌,

“是我,出宫办点事,你们记上,明早就回来。”

宫门守卫见是张永赶紧放行,

“张爷辛苦了,请吧。”

 

齐衡还没睡,不是不困,只是闭上眼就是朱厚照的脸,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这个时候……只怕帝后已经就寝了。

齐衡咬咬唇,翻了个身,暗暗怨怪自己,想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一个皇帝还能一辈子不娶皇后不成,既然是娶了,什么该做也就不用想了。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便越发睡不着,翻身起来叫不为拿酒来,自己一个人在灯下一通狂饮,晕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连自己什么时候哭出来了都不晓得,却听见窗户框当一声,冷风呼呼的灌进来,他晃晃荡荡的去关窗,醉眼惺忪的却看到窗外站着朱厚照,便愣在了原地,

“……太子哥哥……怎么是……我定是醉了,太子哥哥怎么会来。”

他嘀嘀咕咕的要关窗,朱厚照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大喜之日从宫里逃出来,本想着过来会情郎,却不想晴朗关了窗,他抬手截住要关的窗,翻身一跃,跳进屋中,迎面抱住齐衡,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才想起他方才说自己醉了,再看桌子上,零散的酒坛子,

“你这是喝了多少?”

齐衡被他抱在怀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醉意上来抓着朱厚照衣襟,

“你娶了皇后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找我做什么……”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自然来找我的新娘子啊。”

“呵呵……新娘子……”

齐衡趁着醉意抓着朱厚照傻笑,

“新娘子……我是太子哥哥的新娘子。”

醉的红彤彤的笑脸挂着傻笑仰头看着朱厚照,朱厚照被他这张脸迷的昏了头,

“我都不是太子了,怎的还叫我太子哥哥,衡儿,叫声夫君来听听。”

齐衡咬了咬嘴唇,压根没听朱厚照说什么,从他怀里扭出来,走到桌前拎了两个小酒坛子回来,给朱厚照手里塞了一个,

“新娘子……新娘子……嗯,新娘子要喝交杯酒。”

朱厚照接过酒坛子仰头一口,而后一把拽过齐衡,低头堵住他的嘴,甜醉的酒熜一张口渡到另一张口里,酒水淋淋漓漓的顺着齐衡白皙的腮溢出来,

一吻终了,齐衡虚弱的搂着朱厚照的脖子,

“喝……喝完了……拜天地,拜天地。”

他欢天喜地的抓着朱厚照胡闹,朱厚照也由得他,也不知谁家成亲先喝酒再拜堂的,被他抓着一起跪在地上前前后后的磕头,直到齐衡胡闹够了,才重新站起来,齐衡一脸的娇羞,趁着灯烛和醺红的脸,比正经新娘子更娇媚,

朱厚照捧着他的脸,

“礼成了么?”

“嗯……成了,不,不对……盖头,盖头……”

他满屋子找红布,可是这屋子里一概是青翠素色,哪里找得到红布,他在屋里转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绛红色的桌布上,不管不顾的一扯,桌上的茶杯茶壶和散落的酒壶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他却什么都不管,扯下来就盖在自己头上,

朱厚照看他胡闹良久,他这一盖,却是盖在了朱厚照心头,

“衡儿……”

“揭盖头啊……揭了盖头,衡儿就是太子哥哥的小媳妇儿了……”

朱厚照猛的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两步到床前,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自己翻身压上去,

“嗯?怎么躺下了?”

朱厚照缓缓掀开他头上的桌布,羞红的脸含笑出现在他眼底,

“因为要入洞房了啊。”

 

【未完待续】

 

对,我卡肉了,请原谅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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