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饮茶

【朱厚照x花无谢】回宫的诱惑(四)

朱厚照伸手指着不远处的花无谢,

“那……那是……”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

“皇上也吓了一跳吧,臣妾方才初见他也吓了一跳,那是齐国公府的齐衡,真是长得好像花无谢呢。”

皇后说话轻飘飘的,朱厚照将信将疑的看了皇后一眼,

“真的?”

“是啊,听说在城外还受了伤,是平宁郡主亲自将这个儿子接回来的,说起来花无谢进宫的时候平宁郡主正在老家照顾齐衡,后来花无谢在宫中,郡主又不常进宫,他们互相也不认识,应该不会出错的。”

皇后眼见朱厚照的眼光像是粘在了齐衡身上一样,低下头挑挑眉,

“皇上,若无事臣妾就先去重华宫了。”

朱厚照回过神来,

“啊,好,去吧。”

皇后悄悄笑了笑,行礼退下,齐衡见皇后到来赶紧行礼,皇后摆摆手,

“好了,我们赶紧去赴宴吧。”

 

被这人在眼前一晃,朱厚照闭了闭眼,虽然花无谢是自尽的,但也终究是他对不起花老将军的嘱托,也负了一个痴心的人,花无谢……

朱厚照伸手折了一枝桃花在手,眼前仿佛又见那个回眸一笑的身影,那样纯净无邪的笑容,他却狠心利用了他,又不曾将他好生保护好。花影中的笑容渐渐有了些变化,成了一张沉思的侧脸。冰冷的帝王心仿佛被烫一下。

“陛下……”

朱厚照回过神来,

“哦,无事,我们走吧。”

朱厚照带人摆驾到重华宫的时候,太后已经叫歌舞上场了,见朱厚照来忙叫停了歌舞,朱厚照上前来给太后行礼贺寿,在座诸人皆起身相随,朱厚照一起身便一眼看到坐在平宁郡主身边的花无谢,他的视线牢牢的贴在花无谢身上,分毫不能离开。

钱宁眼见朱厚照的视线贴在那个齐国公府的小公爷身上,藏在袍袖下的手紧紧的攥起来,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方才皇后带着他进来的时候,钱宁险些摔了手里的茶杯,连太后也一脸惊讶,然而皇后却十分坦然介绍给太后说,那是平宁郡主的独子,还说皇上方才碰巧见到了他,也十分惊艳,太后便不好再说什么。可是钱宁心里怎么也不能舒服,那个人明明已经被勒死了,都已经拖出宫去埋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竟真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

钱宁又恨又怕,一时失了神,待再回过神来,朱厚照已经站在了花无谢面前,

朱厚照举着一支桃花递到花无谢面前,

“方才匆匆一面,见小公爷仿佛十分喜欢桃花,若有机会,希望小公爷可以再宫中与朕同赏桃花。”

说着将桃花又往前递了递,

仿佛时光回溯,他也曾折桃花递到少年的自己面前,

——宫中桃花无你便失了一半颜色,你愿不愿意日日守着这些桃花?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花无谢想不起来了,大约是真的很高兴吧,他不敢抬头,他很怕朱厚照看出来自己就是花无谢,更怕他根本已经忘了这张脸,

“衡儿……衡儿,陛下在你面前,你快回话啊。”

衡儿……他何曾是齐衡,可如今他就是齐衡,是齐国公府的嫡子,不是花家没出息害了门庭的二公子。回头机会不易,若今日不抓住,便再没有机会了……

“臣……不胜惶恐之至。”

他慢慢抬起头,瞳孔横生波澜,对上朱厚照的眼睛。

那双眼睛……花无谢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朱厚照在记忆里搜寻,却遍寻无果,他总是不敢去看花无谢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的,可那大致的模样他却是记得的,同样的眼睛可眼前的这一双却是仿佛深海里的暗涌一般。

朱厚照看着他双手接过桃花,自己点点头。转身上座,挥手开宴。

 

宴席散去已是入夜,皇后回到坤宁宫,宫女要给她卸妆她却挥手制止了,

“只把发髻散下来即可,不必卸妆。”

“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自己动手卸下一支凤簪,

“不急,一会儿只怕有客来。”

皇后话音还未落,外面便通传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

朱厚照进来见皇后并没有卸妆,便知她在等着自己,

“皇后知道朕要来啊。”

皇后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挥手让殿里侍奉的宫女都下去,自己将茶杯放到朱厚照手边,

“今日见了齐衡,臣妾想,陛下定是有话要说了。”

朱厚照确实是心里有些事沉着,可是此刻见到皇后却不知如何开口,捧着热茶沉默了半晌,

“他……真的只是齐衡?”

皇后笑的端庄,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皇上看见他,心里想起了谁才更重要吧。臣妾斗胆有一问,陛下对花无谢动过心吗?”

她这一问的确让朱厚照有些措手不及,沉吟片刻才开口,

“他……俊俏开朗,纯情直率,颇似朕幼年光景,说不动心……呵,那是假的,朕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他站在后宫的一株桃树下,披着银白的斗篷,恍若画中人,可是不知是因为那时朕与他之间隔着花家的军权和太多算计,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是觉得他少了些什么,反倒是今日一见那齐衡……”

朱厚照也不知是怎么了,见到齐衡的第一眼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在那熟悉感背后却又是神秘的想让他不断探索的诱惑力,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皇上明知道齐衡与花无谢那样相类,进宫必不得安宁,却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来是真的被齐衡吸引了,也不只是因为旧人的缘故。”

皇后顿了顿,

“依臣妾看,今日一眼便知齐衡不是花无谢,臣妾记得花无谢性情直率,可爱却也聒噪,眼中如一潭碧水,一眼见底,可是这齐衡深不可测,双眼如幽幽古井,若说一个人能同时拥有这样两种眼神,依臣妾愚见,是不可能的。不过臣妾觉得若是陛下心中对花无谢有愧,将这份愧悔填补到齐衡身上能让您心中好受一些的话,也无不可。”

皇后说的斩钉截铁,半点犹疑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朱厚照,这样强硬的一面是旁人在朱厚照面前万不敢表露的,更多时候,皇后在朱厚照面前,像一位谋士更多于像一个皇后。

朱厚照也似是被她说服了,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朕心里有数了。”

“既然如此,皇上想给齐衡什么位份呢?齐国公府门第不可谓不高,平宁郡主忍痛将这个独子送进宫来,也是下了大狠心的,若非这次齐国公真正惹到了一些人,只怕她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朱厚照想了想,

“这点朕考虑过了,左不过是君嫔与君之间。”

“齐衡还未进宫,臣妾冷眼瞧着他的敌人就不少,若是位份低了只怕他比不过。”

皇后话中有话,暗指向钱宁,朱厚照并非不明白,今日没有去钱宁那里也是有道理的,

“祖宗规矩,总没有一进宫就是贵君的,君嫔的位份虽然低了一些,但有皇后照拂,朕很放心。”

皇后暗自撇了撇嘴,心道此时便想到祖宗规矩了,可那钱宁还不是一入宫就成了贵君。但明面上还得一派和气,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晓得。那臣妾便去安排了,一个月之后让齐衡入宫。”

 

花无谢还坐在镜台前,镜子里的自己卸下了再宫中的伪装,显得疲惫又苍老,他原本的年岁比齐衡要大上五六岁,此时面容参差可拟,但神情若想恢复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的活泼与清澈,却很难。

不为打水进来,见他还坐在镜台前,

“公子,方才娘娘那边传话过来,说宫中已有消息,大概下个月便会有圣旨来诏您入宫了。”

花无谢点点头,

“你家公子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如今您的身份过了明路,娘娘让搜寻的人转为暗访,只怕会更慢一些。”

“放心吧,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齐衡,你把这条命借给了我,你这么好,一定会平安的。不为不想提这个,倒是说起另一件事,

“娘娘的意思,是让奴才陪您一起进宫,以免您进宫之后有不便之处。”

花无谢明白,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握齐衡的每一处细小的习惯,还需要不为这个从小陪伴齐衡长大的奴仆来提点,另一方面平宁郡主果然还是不能全然信任自己,还要不为来做监视。

“我晓得,对了,我就要进宫了,齐国公……不从任上回来吗?”

“这个……奴才没有得到消息。”

花无谢对于平宁郡主这个内宅妇人不慎担忧,却有些担心齐国公,此人看似中庸无能,但能在这样的乱政中保十数年平安,并不是简单的事,若是齐国公回府,自己的身份只怕要被戳穿。

“嗯,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大夫还要来为我调理。”

不为慢慢退下去,屋子里重新剩下花无谢一个人。

 

次日花无谢一早被不为请到平宁郡主跟前,请了安坐下,

“母亲有事?”

平宁郡主点点头,

“今儿一早宫里透出消息来,昨天万岁爷已经开了口,封你为君嫔,我已经叫人给国公爷送信去了,接旨前国公爷也会回来的。”

花无谢暗暗点头,看来自己要赶紧筹划齐国公若是回来,该如何对答了。

“君嫔……位份虽不高,但也总算是没有辜负母亲的期盼。”

“嗯,你是个聪明孩子,宫里日子不好过,如今还有一个得宠的钱贵君在,德妃、贤妃等一众妃嫔也不是好缠的,你总要又个准备。”

这个位份花无谢心里是不满意的,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朱厚照的后宫里等级是何等分明,不然原本没有恩宠的自己,也不能在宫中生活的那般如意。一个君嫔之位在后宫几乎是最末等了。

但如今这般花无谢也是无可奈何。

母子俩正说话,外头管家忽然进来,

“娘娘,小公爷,宫里有人来了。”

“是传旨的贵人?”

管家摇摇头,

“看起来不像,并没有圣旨。”

平宁郡主仍不敢怠慢,赶紧叫人来摆香案,带着花无谢匆匆赶到正堂。

 

候在堂前的是刘瑾,负手而立,见平宁郡主和花无谢来,赶忙笑着迎上来,

“给郡主娘娘请安,给小公爷请安。”

平宁郡主抬手客气了几句,

“有劳公公前来,可是圣上有旨意下来?”

刘瑾呵呵的笑,

“并非是旨意,娘娘不必惊慌,是万岁有些东西要给小公爷的。”

刘瑾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抬了几个箱子进来,一一打开,

“万岁昨儿回去之后便叫奴婢找了好些东西出来,小公爷来看,这一箱是东珠,若是镶在冠上可谓是璀璨富贵。还有这幅珊瑚,往常血珊瑚易得,可如此硕大的白珊瑚却是难得一见。据说是可保平安。还有这十二柄如意,乃是一套,是用紫檀香木、沉香木、金、银、玉料,乃至蜜蜡、珊瑚、砗磲、贝壳等十二种材料做成。”

如此多的金银宝物,哪怕是平宁郡主也是看花了眼,剩下那两箱衣料竟都成了陪衬,

这些东西数过,刘瑾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打开后双手呈倒花无谢面前,

“万岁说昨日见您神思恍惚,只怕是晚间不能安枕,便连夜让绣房用这块白水晶做了一条抹额,睡觉是戴在头上,可除杂念,保安眠。”

寒雪梅花的锦缎裁剪齐整,正中间镶着一块纯粹的白水晶。

花无谢实在做不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条抹额被他抓在手里,水晶冰凉的硌着掌心,

朱厚照啊,你若是原先能对我有这一半的好,或许,我也就认了。

 【未完待续】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下一章我们来玩偷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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