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ABO】张大佛爷，算命的叫你回家吃饭（十七）
有生之年，活久见
我竟然更新了，
我都替你们开心，知道你们要考试了，所以这一章就叫，考试！怕不怕~
复活就搞事情，搞大事情……
前文提要在这里！！！
https://yuexiayincha340.lofter.com/post/1e3a3272_c6e4f76
——————————————————————
【十七、】这是一场考试（上）
张启山回家的时候正听见楼上传来女儿琅琅的读书声，他微微一笑，把斗篷递给副官，管家捧着热茶迎上来，
“今天八爷回来的这么早？”
“八爷最近都只去半天的挂摊，中午就回来，看着大小姐念书。”
张启山抬腿往楼上去，看来老八开始着急了。
隔着门听见里面齐铁嘴比平时略显严肃的声音，
“水天需卦像是什么？”
女儿的声音也没了平时的伶俐，有些磕磕绊绊的
“是……上……上坎下……下……”
“下什么？”
小小有些心慌，感觉脸上烧的难受，
“下……乾？”
齐铁嘴点点头，
“恩，接下去吧。”
小小耸耸肩膀，露出一份轻松，合着还是蒙上的。
张启山不想今天晚上又要哄完小的哄大的，伸手推门进去。
小丫头看大爹爹就像看见神仙一样，
“大爹爹！”
张启山看了女儿一眼，先去跟齐铁嘴说话，
“早知道你回来的早，我也早点回来了。”
齐铁嘴顺着张启山已经成了习惯，几乎不会违拗他，有了孩子之后虽然对孩子的教育思想有些出入，却也尽量不当着孩子的面跟他对着干，
“我也没什么事儿，卦摊香堂有小满就够了。早点儿回来，省的她老乱跑。”
他把“乱跑”两个字咬的很重，张启山笑了笑。
上个月张启山看小小在家太无聊就把她带到兵营去了，把个小丫头都快玩疯了，回来之后成天跟在张启山后面，端茶倒水伺候的比小葵小静还周到，就盼着能跟着再去一次。
齐铁嘴拿着父女俩没办法，每次想跟张启山说，最后都说道床上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启山给了小小一个眼神，小小悄悄退出去。
随手把齐铁嘴手里的书拿过来，皱着眉念
“上坎下乾……”
齐铁嘴却忽然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一样，张着手把书抢回去，
“佛爷，您别站我跟前儿念书。”
张启山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没什么，对了，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再带小小去兵营，一个女孩子成天跟那群大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话，以后谁敢娶啊。”
张启山不以为然，
“她在家里不也是跟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我会让副官好好看着她的。”
“您又来了，万一兵营里那个穷小子看上了小小到时候三两句话骗的小小心花怒放，到时候哭着喊着要跟他，然后说不准再来个先斩后奏……”
张启山听他越说越邪乎，赶忙拦住他，
“好了好了，谁能有那个本事三两句话就能骗了你女儿啊。”
也是……张大小姐鬼机灵的很，只有她骗人，没有人骗她的，不过……
“不对，说话骗不了，要是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难保小小不中计啊。”
英雄救美……这人也太会想象了吧……还是说……
“说的也对，咱们齐八爷不就是被我这个穷当兵的英雄救美给骗回来的么……”
他双手撑着书桌，身体前倾，凑到齐铁嘴面前，呼吸相闻，他的眼镜架散发着一点金属的寒气，
“佛……佛爷……”
坏了，齐铁嘴又变成齐闭嘴了。
他嗫嚅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猛地推开他，落荒而逃。
“管家！小葵！赶紧开饭吧，佛爷饿了！”
张启山坐在书房里看着不断晃动的门，感觉自己的确是“饿”了。
连着好几天，齐铁嘴都在忙着给小小开蒙，不是背伏羲六十四卦口诀，就是读《幼学琼林》，胡嫂和小葵、小静是把小小从小抱大的，看着大小姐这么辛苦，心里疼的很，不敢和张启山说，只能在管家面前念叨，
“八爷最近也太着急了，我瞧大小姐小小的人都瘦了好多。”
“大小姐才多大啊，三爷家的少爷这么大的时候还跟着小丫头们踢毽子呢，怎么八爷就舍得……”
管家毕竟见多识广，
“大概……因为大小姐是神童吧……”
胡嫂从书房门口偷听齐铁嘴逼小小背书，听不下去抹着眼泪下来，
“我听说八爷要送大小姐去书院。”
“啊？在家请先生不好吗？书院里什么人都有，多不安全啊。”
小葵显然对外面的世界很恐惧，小静却是当初跟着中邪的张启山出过远门的人，见识比较多，
“佛爷跟八爷肯定是想大小姐多接触点人，不要养成刁蛮的脾气。”
“可是大小姐一点都不刁蛮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跟着去伺候啊？”
张启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家里的佣人抱成团在厅里嘀嘀咕咕的，他皱了皱眉，管家后背一阵发凉，看了看身边抖成一团的其他佣人，自觉的走出来解释，
“佛爷，您回来了。”
“恩，八爷还在盯着小小念书呢？”
抬眼看见胡嫂泪眼婆娑的，眉头更紧了，
“胡嫂这是怎么了？”
胡嫂不常跟张启山接触，看见他皱眉更是害怕，哆嗦的不成样子，
“奴婢……奴婢……”
小静一把扶住她，
“佛爷，胡嫂是心疼大小姐，您真的要送大小姐去书院吗？”
提到女儿，张启山的神情柔和了很多，他知道，这些佣人即便是僭越了、插手到他的家事中了，也是出于这场乱世中最珍贵的温情，他们视自己为家人，更将最炙热的亲情奉献给小小，一旦自己遭遇不测，一旦老八也不能守护女儿，这些人将自发的组成守护女儿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伸手虚扶了扶胡嫂，
“这是我和八爷商量的，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瞒着你们了，元贞需要接触外面的世界，需要学会自己生存，眼下的状况你们也知道，生逢乱世，她也要学会独立。”
管家看着也是心疼，
“佛爷，我们不懂这些道理，只知道佛爷做的就是对的，您放心，我们不会违拗您和八爷的。”
说完挥挥手，带着佣人们下去，张启山感觉楼上有一道视线，
他抬头，绛红的长袍绣着暗纹易经，弹墨线滚着边，玳瑁盘扣顺着右肋一直到颌下，他瘦了很多，镜片后的眼神比曾经更加坚定，
两个人隔着楼梯遥遥相望，似乎很多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对望着，就胜过一切言语。
北麓书院在战祸中得以屹立不倒自然有其原因，进书院自然也不是件随随便便的事情，书院山长自然要顾及张启山的面子，但也要看一看孩子的天赋。
齐铁嘴一大早起来给小小换好了衣服，天蓝的襦裙配上双丫髻上两朵绢花，清淡素雅又不会让人小瞧了，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眼，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带着下楼。
张启山没有穿军装，换了一身素色长衫，仍然是长身玉立的，两个男人一个俊朗一个儒雅，牵着个玲珑可爱的小丫头，任谁看了都会赏心悦目，但是张府上下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大伙儿目送着张启山亲自开车，带着齐铁嘴和大小姐远去。
“哎……我是盼着大小姐能被山长赞赏，可是……这样的话，大小姐就要住在书院了。”
小静扶着胡嫂擦擦眼角，
“咱们大小姐这么聪明肯定会被看重的。大小姐还这么小……”
“你说佛爷为什么就一定要送大小姐去书院啊，上学堂不行么，去书院一个月才回来一趟呢。”
管家摇摇头，赶大家各自回去继续干活。
“弟子职，后面。”
“弟子职，先生施教，弟子……”
山长在房间里考教小小开蒙的书，先生一拿起书，张启山就感觉身边人忽然间就紧张起来了，他不知道其中缘由，只以为他是紧张小小，半拥着他从屋里退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小小只是在你面前紧张而已，按她的年纪，这么多的书都背下来了，肯定没问题的。”
齐铁嘴的表情有些尴尬，皱着眉。
“没事儿，我知道，佛爷都安排好了。”
张启山有些不解，上次在书房里，自己拿着书他就是这样紧张，似乎……他很避讳站在对面的人手里拿着书，但是问出来答案是不太可能了，张启山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门传来一阵笑声，夫夫两个对视了一眼，这位先生严肃是出了名的，这样笑……
“先生慢些，学生扶着您。”
小小清脆的声音衬着老人和蔼的笑声，门一开，笑容满面的山长被小丫头扶着出来，
“张长官，齐八爷，令媛活波可爱，天赋异禀，老朽不敢保大小姐定能才学过人，但必将尽力教导。”
虽是客气话，但听见别人这样夸奖自己的女儿，夫夫两个人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与山长定下日子送小小上学，便带着小小回了家。
把孩子交给胡嫂去梳洗，夫夫两个也回屋去，
张启山把长衫脱下来，穿着中衣坐在床边，
“老八，一会儿，你去跟小小说吧。我怕……我说不出来。”
他视女儿若珍宝，女儿也很是亲他，如今为了不能说的原因要让女儿离开他这么久，齐铁嘴站在这儿想都想得到女儿那副胡闹不休的模样。
“行吧，反正恶人都是我来当的。”
“你也留神，这丫头灵的很，别让她把你的实话套出来。”
齐铁嘴白了他一眼，一转身，把自己摔在床上，
“这小鬼子什么时候能消停啊！养个孩子都养不踏实。”
恨得齐铁嘴直锤床，张启山被他逗得笑起来，翻身压上去，
“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齐铁嘴犹豫了半天才站到女儿的房门前。小小银铃一样的声音穿门而出，
“先生很和气的，您就放心吧，我不就是去上一天学吗……”
她正在跟胡嫂说今天见先生的事。齐铁嘴有些听不下去，推门进去，
“胡嫂，你去看看糯米卷好了没。”
“啊！有糯米卷吃啊！谢谢爹爹！”
孩子越是兴高采烈他心里越是难受。
胡嫂低着头出去，齐铁嘴在床边坐下，把女儿搂进怀里，
“小小喜不喜欢书院啊？”
“喜欢啊，先生也很好。”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齐铁嘴稍稍放心一点。
“那，小小要答应爹爹住在书院里不能调皮……”
“什么？”
隔着一条走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清清楚楚的传来，
楼下的副官和管家早就躲了出去，小葵死命的拽着胡嫂不让她上去，小静蹲在灶台边捂着嘴掉眼泪。
“我不要！我不要！爹爹骗人！爹爹说了，不会让我离开他的！”
张启山的手就放在门上，这扇门很轻，平日里也很少关严，可现在，推开它却需要很大的力气，张启山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想起小小降生的那一日，自己也是这样的彷徨、无助，他不能再把孩子留在家里，这里即将变成危机四伏之地，他再心痛，也要首先保障孩子的安全。
“小小，你听爹爹说，所有人上书院都是这样的，一个月很短，等到了一个月，爹爹和大爹爹就去接你，好不好。”
对于他们而言，一个月不长不短，下墓的时候日子转瞬即逝，闲暇时也或许觉得岁月漫长，但在孩子心里，离开父亲们一天都很难受，更何况在那样一个地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答应过爹爹，要做个坚强独立的孩子，对不对。”
“可是爹爹也答应过我，不会让我离开他。”
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孩子小，心也小，在她心里不会有什么家国大义，跟在爹爹们身边，保护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就是天底下的头等大事。
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清澈透明，含着投告无门的哀伤，
“爹爹，小小以后听话，我会乖，我背口诀，你别把我送走……”
柔软的身子在齐铁嘴怀里不安的扭动，力气大的他差点就抱不住了。
“小小，我……”
我没办法。
这句话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在最后关头被咽了回去，他只能抱住女儿幼小的身子。
没有任何一本书能交给他怎样去养育一个孩子，怎样在战乱中养育好一个孩子，他博览群书，却在面对这样一个可怜巴巴求自己不要把她送走的孩子面前束手无策。
副官不知什么时候上楼的，默默站到张启山身后，
“佛爷，要不……算了吧，三爷那儿，五爷那儿，还有……还有九爷那儿，把小小送到哪儿去不行，总要让她有个认识的人啊，实在不行，霍家，三娘也很喜欢小小的。”
张启山摆摆手，
“以如今日本人的势力，哪里都不是净土，要么让她待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么就要让她彻底的离开这个圈子。”
他沉了沉，
“人都准备好了么？”
副官正色，
“是，都准备好了，咱们下去之后立刻送往东北。”
“都可靠么？”
“那是小小的最后一层保护，您放心吧，都是张家最得力的亲兵。”
张启山还想说什么，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飞奔出来，正好撞在张启山身上，
“大爹爹！”
张启山蹲下身抱住她，没等她说话，自己先开口，
“小小，北麓山里有一种很漂亮的翠鸟，爹爹想借它们一只羽毛来给小小做发簪，可是它们只和小孩子玩，不理大人的，小小可以去帮爹爹找到那只翠鸟，然后借一支羽毛来么？”
孩子眨了眨眼睛，显然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说辞，
“爹爹不陪我一起去找吗？”
“上次骑马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自己可以吗？找小鸟可比骑马容易多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行啊。”
小孩子总是健忘的，张启山说起翠鸟，让她忘记了刚刚齐铁嘴流露出的那种不自然的背上，虽然还有些犹豫，却耐不住大爹爹一边哄骗一边刺激，
“那……一个月之后，你们要去接我。”
“好。”
“要拉钩钩。”
一大一小两个手指勾在一起，小小有些放心了。
张启山站起身看看站在后面的齐铁嘴。
他们是不愿意用这一招的，孩子虽小却不能骗她，不然一旦她发现，以后就不会再相信父亲们了，但是……
也许，就没有以后了吧。
“她睡了？”
张启山穿了睡衣歪在床上，
“恩，还缠着我问翠鸟到底长什么模样，问翠鸟喜欢吃什么。”
说话间，眼眶又是红红的。张启山伸手把他拉进被子里。
“贝勒爷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一旦他也抵挡不住，就会带着小小坐船去香港，那里会太平一些的。”
“佛爷……”
亲生骨肉，那是他宁愿母缺子全保下来的孩子，
“老八，算一卦吧，算算我们这一程，是吉是凶。”
齐铁嘴把头埋在他怀里摇了摇。
“我不算，齐门八算，不算自身。”
“这不算吧。”
他语气轻柔，
“我想听你说，有惊无险。”
转天一早，齐铁嘴亲自给小小收拾了行囊，到底还是不放心，临时让小静也收拾了东西跟着一起走，张启山知道，他还偷偷吩咐了小满已经持着他的手信赶往东北了。副官亲自开车，往北麓山去。
当天下午，陆建勋到访。
【未完待续】
————————————————————
我说怎么觉得少了个人没出场，原来是陆娘娘。
让我们暂时告别一下张大小姐，同志们，我们要下墓了！
评论(7)